【n52蝙超】蝙蝠侠想念超人的四次失败掩饰和一次成功
？！！心情大起大落……我还曾天真地以为最终会甜回来
与前篇关联不是非常密切，可以独立成篇
正文：
—1 —
闪电在中心城消失了两天，不只是他作为闪电的身份消失，Barry Allen同样也在罪证实验室请了两天假，中城发生过几次规模不大的混乱，他们失去了与Barry的联系，只能全部由正义联盟代为处理。
蝙蝠侠找到他的时候Barry在澳大利亚的纳勒博平原，GPS无法定位到他的确切位置，闪电移动速度太快，他在贯穿中部沙漠南部漫长而笔直的公路上跑步，这里几乎荒无人烟，除了偶尔路边有几只袋鼠尸体，来往的车辆极少，不会有人打扰他使出全速狂奔。他把蝙蝠战机直停在路中央，几秒种后闪电侠出现在了视野里，似乎在慢慢减速，最终正好在Bruce面前停下。
“中城还好吗？”他在斜靠着战机的Bruce身边心不在焉的绕圈。
“没什么大事，联盟已经处理了。”Bruce递给他能量饮料，“看来两天前的行动对你影响很大。”
闪电侠打开饮料别过脸去，他坐在滚烫的公路边垂着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
“血清没有效果吗？”
“不，我现在已经不再受到恐惧毒素影响了，但怎么说呢，这些事情总是不停地困扰着我，没完没了，我静不下心来。”
Bruce没有再说话，靠在蝙蝠战机上沉思着，澳大利亚炙热的阳光把他黑色的面罩晒得滚烫，头脑也觉得发晕。一星期前小丑带着恐惧毒气在各个城市大肆释放引起了严重的动乱，不亚于当年在哥谭由忍者大师引起的那次，联盟中的成员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闪电大概属于或多的类型。“这次毒气和我之前遭遇的那种不太相同，”Barry抬起头来看着他，“可能稻草人对它做了改进，对人精神的攻击性更强。”Bruce陷入了回忆中，许久才再次开口，“我很抱歉。我和小丑的恩怨牵扯进了整个联盟。”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蝙蝠，又不是你让他拿着毒气到处乱晃的，他是坏人，坏人是整个正义联盟的敌人。”Barry飞快地消失了一秒又重新跑了回来，他可能是去扔垃圾，“我看见了我拯救母亲之后的……世界。变得很不一样。”
Bruce没有对此发表评论，Barry对于并没有关于闪点事件的记忆，他看到的或许是恐惧毒气带来的额外效果，使他个人的时间线出现了紊乱，有机会他会回去研究。“我看到母亲活着，Iris也很好，我没有神速力，只是普通人，但这让我觉得愤怒、担忧、恐怖，我不明白是为什么，这才是我……想要的。等我清醒过来又觉得很悲伤，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即使我能穿越时空，我也不会这样做，代价太高昂，还有许多未知的后果，即使道理明白，仍然觉得遗憾。”
“这是有原因的。”许多话从他心中翻涌上喉头，Bruce却一句也不能讲，他的喉咙干渴疼痛，“我明白那种对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渴望和……恐惧。”
“你明白怎么克服它。”Barry蓝眼睛中充满疲惫与疑问，“我该怎么做？”
“那是不会发生，不存在的事情。只要这样想就好。”他受毒素影响时滚过他虚弱而混乱的大脑的影像与声音朦胧地出现在澳大利亚晴朗无云的天空上，Bruce重新绷紧他钢铁般的神经，把虚幻的影像击为碎片。
“听起来好像不难。”Barry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看到了什么？”
有那么一刻Bruce非常确定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明白或许他的答案对于Barry来讲非常重要，他的盟友之间需要彼此信任，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超人。他从天上掉下来，砸穿了屋顶，氪石长矛横贯胸部，我满手都是他的血。”蝙蝠侠思索了片刻，好像在回忆，但实际上他只是想控制翻涌上来的一阵酸涩，“当时确实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这不是真的。”
很长一段时间Barry没有说话，他有点惊讶，但又觉得理当如此。他们之间只有砂砾被风击打在公路即将融化的沥青上发出的细微响声，最后Barry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
“确实如此。”
Bruce没有回答，转身跳上战机，“明天我希望能在联盟会议上看见你。”
“Bruce，”蝙蝠侠从战机窗户不耐烦地向外看着他，飞机引擎发出轰鸣声，一股热浪打在闪电脸上，他眯上眼，“我知道你会怎么说，想念是没有用的，你看起来绝对不会是会让什么东西影响理智的人。”Barry犹豫了一下，“这话或许不该我说，但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该放下了，蝙蝠。”
回应他的只有蝙蝠战机腾空时的巨响。
2 —
Bruce醒来时眼前是治疗室深色的天花板，他正躺在理疗舱里，狭小的空间没有留给他翻身的余地，他不得不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脖子保持着一个让人不适的悬空弧度。透过透明的弧面Bruce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理疗室关着灯，有人打开了遮光板，即使是宇宙中昏暗遥远的星光也不能传到这里，把他送到这里的人似乎生怕有任何一丝光会惊扰他的休息。Bruce眨眨眼，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脖子，他们取下了他的面罩，这让他的视野开阔了些，但并没什么区别，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真正的蝙蝠。
这里就像古代帝王被封死的墓穴，他就躺在一副玻璃棺材中。他不是理疗室的常客，通常情况下即使受了伤他也更倾向于回到蝙蝠洞让Alfred处理伤口，但今天他可能是刚刚昏了过去他们来不及把他送回哥谭，也可能是伤口恶化的太厉害，蝙蝠洞的医疗条件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要。
Clark才是总是躺在那的那个人，孤独堡垒的位置又太偏僻，大部分时候他们等不到把超人送到那里，小记者的工资也负担不起专业的医疗设施，所以大战后Clark总是像白雪公主一样躺在水晶棺中，在一圈黄太阳灯的围绕下，他会适当调整一下理疗舱倾斜的角度，确保Clark即使醒来时自己不在他身边他也能看见那个他所爱的深蓝的星球浮在宇宙细腻的黑暗流沙之中，和他的姊妹共同迎接太阳不间断赐予的光明。
这不是Clark的墓穴，是他的。
“打开治疗舱。”Bruce迟疑地伸出手贴在治疗舱上，凉冰冰的，光滑到无法支撑他的手指。
“请您认证身份。”甜美而机械的女声回应着他。
“Bruce Wayne。”
“抱歉。”女声人性化的停顿，“您尚未达到可出舱康复标准。”
“标准是什么？”Bruce叹了口气。
“白细胞数4-10*10^9/L，淋巴细胞20%-40%，血红蛋白120-160g/L——”
“我知道了。”Bruce打断她，这一辈子他几乎没有几天能保持在这个指标范围内，“我必须达到标准才能出舱？”
“达到上述指标，或者获得超人的许可。”
“什么？”
“达到上述指标，或者获得超人的许可。”
超人。他的呼吸堵在了喉咙里，Bruce强把他们吐出去，好像有人把手伸进他的嗓子里拽除了他血淋淋的胃，疼痛的电流一下子沿着神经传达到四肢百骸。“为什么是超人的许可？”他用力地平复着呼吸，看着理疗舱上方液晶板上的血压值，它剧烈地上下运动，就像一艘破破烂烂的渔船被扔到台风登陆的海岸那样。
“超人于20XX年X月X日设定该标准，”机械的女声智能地回答了他说不出口的疑问，“是否播放许可声明全息投影记录？”
“播放。”
“嗨Bruce，”他看着Clark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黑暗中，光影映在治疗舱上，蓝盈盈的闪光使Bruce有些睁不开眼，“说实话我不希望你看到这段录像。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我的气。”他局促不安地走动着，披风拖在地上，Bruce看见随着他的走动浮起细小的尘埃，这让黑暗中没有实体的投影有了些真实的质感，“我知道你在气急败坏的骂我自作主张设定这样的程序，”他冲Bruce，或者说冲治疗舱近乎羞怯地一笑，Bruce短暂地想象了一下Clark一个人在黑暗的理疗室中围绕着空空的治疗舱走动的样子，想象着自己可能躺在这里时的样子，就像自己现在想象当时的他一样，“只要你躺进来，瞭望塔就会自动联系夜翼和Alfred，他们会帮助你暂管哥谭的事务，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哥谭不会有事的，”Clark低着头，对着空无一物的治疗舱发表演讲显然让他非常尴尬，“好吧，我知道我是没法让你放心的，你总会为哥谭的事情，还有其他事情操心，”他直视着Bruce，平静、坦诚而自然，让Bruce不禁怀疑他是否已经排练过多遍这段录像，“我担心你，Bruce，如果你躺在这里的话，我想那不会是什么小问题。”Clark紧咬着嘴唇，Bruce还记得那里柔软的触感，他抬起头尽力想要平视Clark的投影，想要离他的记忆中美好的部分近一些。他第一次用手指抚摸，按压那里，还有第一次亲吻那里，他们有领先于现代科技近百年的全息投影技术，但这仍然不能真实地展现Clark健康而粉红的唇色，“Bruce，”Clark有些懊丧地揉了揉他微卷的头发，“我不能为你做什么，甚至会给你添乱。”
Bruce吃力地在有限的空间里撑起上半身，额头死死贴着治疗舱微凉的玻璃，他的骨骼因为挤压而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他双肘用力地撑在身下，甚至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身体完全贴在那光滑的弧面上，即使他全身的每一处关节，颈椎，腰椎都因为用力地挤压发出剧痛，心率和血压变化过快使治疗舱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我知道你肯定在骂我，在生我的气，哦，该死，我又这样说了，”Clark懊丧地抹了一把脸，“稍微忍耐一下吧，Bruce，就，睡一觉，或者在脑子里想想你那些伟大的计划，”他向治疗舱走了几步，手指划过治疗舱，停留在Bruce额前的位置，他的脸正紧贴着治疗舱，他们之间只有一层玻璃——以及总是被忽视的时空交错，Bruce尽最大努力瞪大眼睛，目光贪婪地掠过Clark的眉眼，鼻梁，嘴唇，喉结，Clark像是感受到他的痛苦一样轻轻弯下腰，Bruce甚至能看见他在虹膜上的细纹在黑暗的房间中更为立体甚至折射出宝石般闪耀的光芒——以及空荡荡的治疗舱的倒影，“我知道这很可笑，Bruce，这是我为你能做的极有限的事情，所以，求你，就好好地躺在这，让我做的这些事有点意义，”他短促地笑了一下，Bruce近乎绝望地看着他直起身，他的色彩灰暗，皮肤和衣服的细节变得模糊，“Clark，别……”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等我回来我就会把你放出去的。”
“Clark！”他嘶哑的声音怒吼着，额头撞向玻璃，回应他的是Clark的微笑，他长久地凝视着治疗舱中的Bruce，投影不断变得暗淡模糊，直到最后变成了蓝色的光点，消失在黑暗中，而Bruce能做的，只是维持着那个可笑地贴在玻璃上的动作，看着这个房间中唯一的光亮消逝后一切重归于黑暗。
“给我打开这该死的玩意！该死！打开！”Bruce在有限的空间中用力踢了一脚舱面，“身份验证，蝙蝠侠，以瞭望塔最高权限命令，打开治疗舱！”
“抱歉，权限被暂时限制，治疗舱在您打到出舱健康标准或获得超人许可命令后将打开，请您继续休息。”
Bruce又用力踢了一脚，治疗舱仍然纹丝不动，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头撞向玻璃，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他重重的跌回去，后脑剧痛，颅内嗡嗡作响，甚至视线出现了短暂的模糊，脖子像是断了一样疼痛。愤怒和绝望几乎占领了他全部的理智，他疯狂地想要离开这座水晶棺椁，离开黑暗的墓室，他分不清此刻他所承受的痛苦究竟是来自过载的身体还是绷得过紧将要彻底破碎的精神。他触发了靴底的机关，靴尖弹出匕首后对着之前出线细微裂缝的位置又是一下，Bruce听见了细微的玻璃破碎声，他只要再一下——
“警报，警报，治疗室遭到袭击——警报，警报，治疗室遭到袭击——”
警铃声唤回了他近乎崩溃的理智。Bruce的身体慢慢放松下去，他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听见他全身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他静静地躺着，伴随这警铃声的红光一闪一闪，间或照亮他的脸。走廊上传来错杂的脚步声，Bruce麻木地听着，巨大的愤怒洗礼了他的精神，此刻他感到久违的安宁，没有黑暗中的困兽一样瞪着眼睛对他脆弱的脖颈虎视眈眈的绝望，也没有幽灵一样缠绕着他，咬啮着他精神的愤怒，或者他仍然承受着他们的侵扰，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现在，这一刻，他只是想着ClarkKent，他没有去想Clark脸色苍白留下的遗言，没有去想Clark耳尖偶尔会腾起的红晕，没有去想Clark望向自己时深邃而善良的蓝色眼眸，他只是单纯地想着Clark，或者想着以上全部。
治疗舱的门被打开了，Bruce扭过僵直的脖子瞥了一眼——Victor和Diana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口，尴尬而一头雾水。
“你醒了啊，蝙蝠侠。”Victor最先反应过来，走向操控台，“我们刚刚在控制室听到了警报，还以为这里遭到了入侵。”他装作没有看见治疗舱上明显的裂缝，“你在这里呆闷了吧？我现在帮你打开。”Bruce没有出声阻止他，他疲倦地躺着，感到生命力一点点从他的四肢重新渗入体内。他听见Victor咕哝着什么，但他没有任何力气来解释，只是听着对方一遍遍尝试着解除Clark设置的出舱阻止命令，又不断遭到拒绝。
“稍等，”Victor皱着眉，“超人之前对设置进行了一些修改——因为并不影响瞭望塔的运作所以我之前并没发现，抱歉，我可能只有取消超人的权限，删除他的记录才能撤销阻止命令，我试一下——”
那些记录，权限，输入过的指令，那是——Clark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Bruce静静地咀嚼着这个事实。
“不用了钢骨，”一直站在一片冷冷旁观的Diana突然开口，“别试了，就让他先躺在这吧，蝙蝠侠需要一点时间的休息。你觉得呢，Bruce？”她上前几步俯视着Bruce，Bruce在她颇有压迫感的凝视之下闭上眼。
“那……”Victor还在犹豫。
“就这样。”Bruce低声说，“请帮我把灯打开，这里实在太黑了。”
“连蝙蝠也这样觉得么？那还真是黑暗的难以忍受啊。”Diana抬手打开一盏黄太阳灯——或许是许久不使用的原因，Bruce觉得灯光黯淡了不少，“谢谢。”Bruce能听出Diana语气中的嘲讽，但此刻他实在无力反驳，只是在这足以以假乱真的“阳光”中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他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现在陪伴他的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黄太阳灯运行时细微的嘶啦声。
治疗舱内空间太狭小，他徒劳的扭动了几下后发现自己没法擦干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泪痕，只能任由半干的泪水湿乎乎地粘在脸上让他发痒，他感官的灵敏度在这细微的刺激下渐渐衰退，Bruce陷入了单纯的睡眠。
—3 —
“父亲。”年轻的罗宾早已等候在大厅中，Bruce略微点点头想要回到蝙蝠洞中，却被堵住了去路。
“出了什么事吗？”他向Damian皱眉，男孩的眉头皱起他所熟悉的刚毅的弧度，翡翠一样温润的眼睛里藏有Bruce所不愿意接触的冷酷情绪。
“我想和您谈谈ClarkKent，如果您不忙的话。”少年无所畏惧地抬头看着他因这个名字而骤然眉头紧蹙的父亲，保持着礼貌的态度，但Bruce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当你看到一个罗宾穿着战衣气势汹汹地把他夜巡归来的父亲堵在洞口，失望和愤怒写满整张脸，你还能期待什么呢？他本该知道的，但他还是任由Damian说出了这个名字。
“抱歉，Damian。我今天很忙，我有些不得不处理的数据。”Bruce尽量温柔地推开他的儿子，Damian不为所动，“今天晚上很平静，您没有任何数据要处理。”他的儿子尖锐地说，Bruce感到头痛，“如果您愿意和我谈谈的话，父亲，”他从衣兜中掏出一枚戒指，“我就把这个还给您。”
Bruce非常熟悉那枚戒指，闪亮的翠榴石作为主钻附带着两颗浅蓝的尖晶石，雕刻有精美卷曲的金银花的白银戒座将宝石簇拥如坠入花丛之星，戒指内侧刻有Wayne家族的纹章。Wayne家族的订婚戒指，不仅因为其高昂的价值，也是Wayne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见证，他的母亲，祖母，每一个和Wayne家族产生联系并最终以婚姻为结局的女士用欣喜地泪水和对未来的希望擦亮那枚戒指，现在就在Damian的手中，包裹在一块朴素的手帕中。
“你留着吧。”Bruce冷眼看着他，“谁找到归谁，反正早晚也是你的。”
“我不是为这枚戒指才潜到哥谭河底的。”Damian瞪着他，手指紧攥着那枚戒指，Bruce甚至有些担心他的力气会破坏上面细致而脆弱的雕刻，“我需要您给我一个解释，我不稀罕这玩意。”他把那价值连城的戒指抛给Bruce，后者自如地接住后并不急于收起，“他首先属于你和我的后妈。”
Damian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接受了“我和你妈没戏，她不是个坏蛋也不行”这个事实，现在Bruce得让他再次接受“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妈了，说不定你会比你老子先结婚”。
Bruce叹了口气，侧着身示意Damian，“我们到里面谈。”
“你要说点什么？”他坐在电脑前看着Damian，后者在Bruce的许可后打开蝙蝠电脑，娴熟地调出Clark Kent的照片，Bruce看着屏幕上那张脸，他并不觉得陌生，事实上，他经常看到，眉眼间柔和的线条和永远紧抿的嘴唇，那是超人最常见的表情，如果Damian想以此窥探他父亲的感情的话那么就是他失算了，Bruce早已对此麻木，关于ClarkKent的任何事情都再不能触动他钢铁一样的神经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扔掉这戒指，你知道他有多重要，我知道你有多看中家族，这不是你会做的事情。Alfred知道这件事吗？”Damian抱着胳膊一副审讯的态度，Bruce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
Damian错愕了，不知道是为他的态度还是答复，显得格外稚嫩，半天才慢慢地吐出一句：“他……不管吗？”
Bruce微笑着，这次可能更接近于冷笑，Damian或许不会理解Alfred为什么对他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他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扔掉这只戒指，在他的认知中，单是因为这只戒指与Thomas Wayne的关系Bruce都不可能丢弃它。
“好吧，”Damian很刻意地咳嗽了一声，“我看到你夜巡结束之后经常在哥谭河边转悠，你以前没有这个习惯的，所以我猜测你是想要找回它的。”他正色看向父亲，“我实在受够了到下水道帮你捡东西。”年轻的罗宾不自然地看向蝙蝠洞中某个并不存在的点，几只毛茸茸的蝙蝠拍击翅膀掠过他的头顶，仍有相当一部分蝙蝠固执的住在蝙蝠洞的深处。Bruce端详了很长时间戒指，他知道Damian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刻薄，他记得Damian潜入哥谭的地下水道寻找他母亲的那串项链中遗失的一颗珍珠，他会成为比Bruce更优秀的人，他能承担起更大的伤痛，Bruce，作为一个父亲，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Bruce以为这次谈话已经走向了终点，抬手打算关闭画面时Damian又开口了：“你会复活他吗？就像你复活我那样？”
“什么？”Bruce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停住了，他紧盯着屏幕，生平第一次在他的儿子面前感到畏缩，为了掩饰想要呕吐的冲动，Bruce迅速关闭了Damian打开的他收集到的超人最后的资料，他高速运转的大脑中的齿轮被Damian投出的一粒石子卡住了。
“你能复活我，”Damian的语气非常自信，“就肯定能复活他。”
“我不会再这么做了。”Bruce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处理着一些并不存在的文件，“即使那非常困难，但我们必须适应各种情况，包括一个没有超人的联盟。”
“我不是在说超人！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超人，有没有你都能处理好正义联盟，我是想和你谈谈Clark Kent，”Damian突然生气起来，他粗鲁地拽过Bruce，强迫他直视自己，他疲惫的父亲毫无反抗，“你总是这样，父亲，哪怕就一次，你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
“你想让我正视什么？”
“你为什么把戒指扔了？”
“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我至少能猜到为什么。”Damian像个大人那样叹了口气，好像Bruce才是他们中更不成熟的那一个，“你觉得婚姻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再也不会遇到值得你爱的人了，你就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你想念Clark，一直如此！你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你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于是你判自己终生孤独，可是父亲，事情还没有糟糕至此，当我死掉的时候……”
“Damian，”Bruce叹气一样念着他的名字打断了他，“我并没打算用这件事惩罚自己，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一直如此。”他长久的凝视着那蓝盈盈空无一物的屏幕和华丽的戒指，“你该休息了。”Bruce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将戒指收进印有蝙蝠标志的铅盒中，对Damian半阖着眼露出微笑，他惊讶地发现父亲眼角出现轻松而自然的细纹，这反而使他显得年轻了。年轻的罗宾转身离开蝙蝠洞，他待不下去了，多一秒也不行。嫉妒和失望的怒火焚烧着他。他熟悉父亲的笑容，但那多半是悲伤、自责甚至愤怒的掩饰，或者是不屈的斗志和无声的承诺，巨大痛苦之后的释怀。这样真正接近幸福的、平常的笑容少之又少。
而他从不是使父亲这样微笑的原因。
4 —
“抗议持续了多久？”
“四个小时。”
“我应该作出回应吗，Alfred？”
被询问的老人沉默了。“我想对公关事件作出回应并不在蝙蝠侠的职责范围内。”
“你建议我继续回避？”
“当您打算询问我的意见时，Bruce少爷，我想您自己心里有已经有打算了。”
Bruce没有说话，几乎电视台都在直播这场大规模抗议活动，激动地人群聚集在Wayne大厦下高喊，现在时间是二十三时二十五分，他们的热情仍然丝毫没有消退，最前排的几个人举着黑色的蝙蝠标志，还有印有超人寻人启事的巨大宣传板。
“抗议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Bruce看着电视上Lois Lane公式化的脸，“在此之前在纽约、大都会等主要城市都先后爆发了针对天眼会针对超人问题过度保密的大规模抗议游行，截至目前为止天眼会除了重申超人的失踪消息外并未透露任何额外信息，也尚未作出正面回应。现在来自全美甚至全世界的超人支持者正聚集在哥谭的地标建筑Wayne大厦之下，希望得到蝙蝠侠，这位一度著被名企业家、慈善家Bruce Wayne爆料出与超人发展出亲密关系的正义联盟成员，哥谭守卫者能够现身给出正面回应。或许是手抗议影响，蝙蝠侠今晚至今还没有外出夜巡，哥谭警方为了维护抗议现场秩序派出了大量警力，Gordon局长拒绝接受采访。下面我们短暂回顾一下关于蝙蝠侠与超人关系变化的往期报道，Wayne先生曾在——”Bruce关掉了电视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很快回来。”
“少爷——”
“我已经决定了，Alfred。”Bruce走进电梯，“一直回避下去不是办法。我不能任由他们一直拿着超人的事情来烦我，人们总得学会接受一个没有超人的世界。”
Alfred托着茶盘，带着温暖香味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表情，他沉默地望着慢慢关闭的电梯。良久后老者放下茶盘，打开了刚刚被关闭的电视。
“已经接近午夜，蝙蝠侠是否会现身给予回应？据抗议的主要组织者称，他们的抗议将持续到零点，此前哥谭官方已经接到了多通哥谭本市民众打来的投诉电话要求政府动用武力结束抗议——等等，情况出现了变化……蝙蝠战机出现了！他在Wayne大厦塔顶盘旋。现在蝙蝠侠的动机还不明确，他究竟是打算正面回应还是驱散抗议人群——蝙蝠战机停下了，停在了Wayne大厦塔顶，本次参加抗议的万余名群众等待着，这是蝙蝠侠首度面对公众作出回应，众所周知，在此之前不论是跟对在哥谭发生的大规模暗杀事件还是小丑发表的将会刺杀市长的宣言，蝙蝠侠从未做出过回应。现在我们可以看到——”镜头拉近到了Wayne塔顶，模糊的影子中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蝙蝠侠现身了！现在抗议人群正在选择发言代表，蝙蝠侠似乎有话要说，他示意人群保持安静——”
Bruce站在高塔顶的第十三只滴水兽身上。这里目前仍是哥谭市的最高处，能看见哥谭的每一个角落，午夜时分的哥谭仍然灯火通明，那里有普通人为生存的奋斗，光亮处的阴谋，但此刻，在Wayne大厦上守卫着哥谭的滴水兽眼中，只是黑暗背景上不断闪烁浮动的密集光斑，而抗议的人群更是几不可见。第十三只滴水兽，守卫着天空的来客。
“各位。”他已经把战衣上的变声话筒和Wayne大厦的扩音器连在了一起，这里是哥谭市的中心，如果没有风的话，即使是在奈何岛上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并不能回答你们的问题。”人群爆发出一阵骚动，Bruce能听见咒骂声和叫喊声，“我并不否认我与超人的关系，因此，无论外界如何议论这件事，承认这个事实，对我来讲远比对你们之中的大多数人要更难。”猎猎的夜风声让他鼓膜发胀，“超人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
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万余人都抬头看着他，他喉咙疼痛，就好像真的得了喉癌那样，“正义联盟会尽一切努力来弥补超人的消失可能带来的公众安全损失。这就是我能做出的唯一回应。”他收紧被风吹鼓的披风，“各位——请回吧。”
“蝙蝠侠！”有人在塔下用喇叭高喊着，但从蝙蝠侠的角度听起来仍然十分微弱，这就是Clark的感觉吗？一个本该因为他灵敏的感官变得清晰，实际上却因距离差距的模糊异常失真的世界，“我们想知道，你与超人的恋爱关系，是否会影响你与联盟其他成员的关系？是否影响你的状态？”这种提问方式听起来像个记者，Bruce低头看了一眼，一口气们在他的喉头，在他抑制着疼痛吐出那口气后，他听见自己的叹气声传向哥谭的每一个角落，比夜风的哀嚎还要清晰，反应过来他仍然没有关闭话筒。
“超人的消失是真的如新闻所说的超人类造成，还是实际上是对超人已经进行了秘密处决？这是阴谋吗？”
“你与超人的关系究竟是相互吸引，还是为了限制超人故意所为？”
“你和超人此前的婚约是否属实？你对超人是真心还是为了解氪星人的所做计划？”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用喇叭向上喊话，各种阴谋论，恶意揣测，怀疑充满了哥谭夜间清洁的空气。
“我和你们一样，你们中的有些人”Bruce听着他的声音从话筒中流出，“我想念他。仍然如此，或许永远。”Bruce裹紧披风跳下滴水兽，重新走入黑暗中，他的战机静静地等待着他。人群仍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发问，但Bruce已经不关心了。
他掐断了话筒。
他甩掉跟踪后重新回到蝙蝠洞，Alfred在等他。
“现在你可以说那句话了。”他脱下战衣，把他们一件一件收回柜子，转头对Alfred笑了一下，“说‘我早告诉过你’。”
“我不打算那么说。”Alfred垂着眼。
“你那样想。”Bruce比划了一下，“你脸上写着，很清楚，我不会看不懂。”Bruce有些疲倦地慢慢坐下端起Alfred准备好的茶嘴唇贴近瓷杯边缘，却似乎不打算喝，只是吹着热气，望着那一层层扩散开的波纹，“这几个月所有的人都在暗示我，跟他们谈谈，跟他们谈谈超人，谈谈我是否仍然思念他不可自拔。我还在想什么时候你也会这么做呢，Alfred。”
“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一点了，少爷。”Alfred抱着茶盘站在一边，“谈谈只是对听众有用，他们尽了关心你的义务。至于对那些被要求诉说的人，把痛苦说出来并不能有所减轻。”
Bruce笑了一下，他点点头，吹着茶咽了两口，“我们打算六月份结婚，Alfred。我还没通知过你，因为Clark……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Bruce抬起头看了一眼Alfred，脸上还带着童年时便已经很少见的单纯的笑容，眼睛破碎般的蓝，“但我……Alfred，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即使我是唯一能够回答的人。”
“您是说……他们问的那些问题吗？那很明显，只是阴谋论，您没必要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还有很多值得您去操心的。”
“我去了，即使我知道这是愚蠢透顶的，我知道他们会问出许多我不愿意听到的东西，并且对事态改变没有任何帮助，只会让他恶化，但我还是出面了，这不该是蝙蝠侠要做的事情，我为了Clark Kent，超人，我越界了，这或许正是对他们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的，这影响了我，我让超人的离开影响了我，但我没有任何办法，有些东西我无法控制。”
“至少您在尝试，就像您一直做的那样。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却没有这样的勇气。您尝试着去回应，然后您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这是第一步。”
“或许我不是为了回应他们，而是为了回应我自己，我只是——自私，我只是想证明我确实是爱他的，我在乎他，这一点我和那些人，那些聚在哥谭的人是一样的，而且远甚于他们。我说不清，我……我说不清我向Clark求婚的动机是否如我所想的一样单纯，只是因为我想跟他共度一生。”Bruce烦躁地抓抹了把脸，“或许——我——”
“没有人会单纯为了爱结婚的，少爷。也没有人会单纯的因为爱情坠入爱河。爱情总是不可能不同时包含着秘密的。”Alfred向前走了几步，轻轻把手搭在Bruce的肩膀上，“我从没见过您在此前爱上过某个人，所以，少爷，我确定您是爱他的，您知道我有多了解您。也许，您想监控他，但那只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来看，站在您的角度，您是为了保护他，从对超人另有所图的人周中。”
“你觉得Clark知道吗？”Bruce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抬头看着Alfred，“他能理解吗？我所做的一切，他能原谅吗？”
“就像我说的，少爷，”Alfred微笑着看着他，“您已经有答案了。您爱他，他也一样，这件事是所有复杂的事情中我们搞的最清楚的一件。单凭这一点，还不够吗？”
一直以来，从Bruce还是个孩子时他接替自己的父亲第一次照料这位Wayne庄园未来的主人，到现在已经度过了近三十年，每一次，每一次Bruce走入了绝境之中，每一次他被那些黑色战衣遮蔽的柔软情绪伤害的时候，Alfred都在等待着他，当他在黑暗的角落里与并不存在的野兽缠斗，披风被死撕得粉碎，战衣的表面和保护之下的皮肤满是伤痕，浑身沾满自己的血迹的时候，他走向Alfred。他将Alfred试做一个保护着，指引者，但实际上Alfred只是一面镜子，他让Bruce投射出自己心中所想。他一直等待着，等待着Bruce说出那句话，作为一切终结点的那一句，象征着Bruce最终取得了那角落里黑暗斗争的胜利：
“Alfred，你总是对的。”
Bruce站起身，所有的疲倦，脆弱，彷徨都在黑暗的小巷中被野兽撕碎，他浑身沾满自己的鲜血，现在他感受到轻松，以及空虚。“您准备睡觉了吗，少爷？真是漫长的一天，您需要好好休息。”
“不，Alfred，”Bruce头也不回，今夜第二次——或者说今日第一次走向电梯，“夜巡。现在还不到一点，正是哥谭梦呓之时。”
+1 —
“Clark。”Bruce支着下巴有些慵懒地看着眼前的人，Clark穿着白色毛衣外面套着运动衫，他想念这个，他想念了太久。或许他盯着Clark时间有些过长了，小记者缩在椅子里不自在地扭动着，Bruce安抚地一笑。
“嗨，Bruce，”他对Bruce露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容，“我离开了很久吧。”
“还好。尚在可忍受范围内。”他对Clark伸出手，“你想喝点什么吗？你看起来像是需要休息，回来的路上应该不算轻松。”
“不，一切都很好，你不用麻烦，Bruce。”Clark把手放在他的手中，轻轻按压着Bruce掌心，Bruce微笑着低头看向他们肌肤相接的位置，“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和你好好说说话。”
“我们很久没能聊聊了，这样面对面的，我是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倒是看过几段你留下的全息投影。”他很有技巧性地捉住Clark的手腕，这种时候捉个空总是很让人尴尬，但“尴尬”不是Brucie的风格，“其中有一段让我——印象深刻。”
“所以你已经看到了，那个录像……”Clark没有抽回手，大概是长时间的星际旅行让Clark的手凉的几乎和蝙蝠洞湿冷的空气一样凉。“抱歉我没能履行承诺，”Bruce专注地看着他，脸上仍是Brucie那迷人的笑容，“你一定被关在里面气得要命吧？”
“说到这个，”他倾身靠近Clark，“本来我确实很生气的，我想为你的过度保护和幽禁男友的罪名好好惩罚你一下的，”Bruce加深了笑容，“但现在我又看见你了，突然觉得你也不是那么让人生气。”他又缩短了自己和Clark间的距离，那本来该是一个亲吻，但Bruce半途改变了主意，只是帮Clark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卷发，那撮顽固的小卷毛却怎么也不打算回到原来的位置上，Bruce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我一直很担心你，Clark。”
“抱歉，我……这中间有发生什么麻烦事吗，Bruce？”
“万幸的是，没有。”Bruce优雅地偏了一下头，“联盟解决了大部分事件，没有成员的神秘罢工，没有人受过重伤，没有民众抗议，我们过得很好，一切都是。”
“噢好吧，当我们还在农场的时候，Martha总是说，‘嘿，Clark，放轻松些，没有你的话地球也会照常转的，他不需要你来推动’。现在这句话应该送给你，Bruce。”Clark伸手触摸他的侧脸，动作很轻，Bruce几乎感受不到，“你看起来……疲倦极了。我知道你即使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嘛。”
“听起来就像你会说的那样。”Bruce的手悬在虚空之中，那里是Clark的眼角，Bruce看着他的睫毛在触摸下颤抖着，像一把小扇子，他的指尖和心里都被细碎的风弄得痒痒的。
“我当然会这么说，Bruce。”Clark笑了，他笑的时候眼睛总会微微有些眯起，像是忧郁又像是安慰，“因为你就是你对我的认识啊。”
“是啊，我非常赞同你，Clark，”他收回手向后靠在椅子里，双手放在胸前平和地看着Clark，“这不过是我意识的投影，是我自己在回答自己。”他低下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真正的你不会这么残酷的。你不会指出这一点的。”他似乎有些尴尬地站起来，“我真不知道我自己在干嘛。”他皱眉看着Clark的全息投影，“这太荒唐了。”他忽然梦醒一样迷茫地看着蝙蝠洞，好像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我填写了一串长长的问卷，编辑Clark Kent的各种资料，认为我可以用技术和数据模拟一个已经生活在地球二十多年的活生生的人。你不是他。”他瞪着眼对Clark的投影摇摇头，“他走了，他……不会回来了。”
“或许吧。”Clark咬着下唇，就像他和Bruce从前产生分歧时他常做的那样，“但我知道你永远是你啊。”
Bruce笑着低下头，他慢慢地坐下，手伸向操控台。
“所以我猜这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对吗？你就是这样的人，Bruce。”Clark温柔地注视着他，“不。”Bruce侧过脸看着他，仔细地打量着他，他们的时空交错着，这种虚假的静止可以是永恒的。他关闭了模拟系统。
“我们早就见过最后一面了。”
他本不该这么紧张的，他本不该再怀有愚蠢的希望。但当Bruce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渐渐被填满，他的心仍然不可抑制的因为兴奋而收紧。
蝙蝠洞的蝙蝠影像模拟系统可以模拟发生过的事情并通过全息投影再现，根据数据和变量分析能够模拟在平行宇宙中，也就是同一个时间点上他们做出不同选择后产生的不同后果。既然影像模拟系统可以模拟事件经过，他就同样可以模拟一个人的动作和对话，换言之，只要他对几个程序做稍微的改动，他就可以通过模拟成像系统模拟跨越所有时间、空间甚至次元间的限制，与不在此处的人对话，只要拥有足够的数据作为模拟基础。
蝙蝠洞从不会缺少超人的数据。
当他看到空气中出现的光斑汇集，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时，Bruce觉得自己的心脏将要过载，耳鸣声掩盖了一切。电流的噪音渐渐减小，一阵炫目的白光过后，Bruce的视觉恢复了清晰，Clark穿着白色毛衣，他最喜欢的那件，Clark在那件衣服里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副很乖的样子，以前他总忍不住拉着Clark过高的领子，捧着他的脸在星球日报的走廊或者哥谭的小巷亲吻，他喜欢看Clark整个人都往毛衣里缩的样子。总是遮挡着他碧蓝的眼睛的眼镜也没有出现，头发稍微有点乱，就像他们共同度过的每个愉快夜晚清晨起床时那样，自然而放松。所有的一切都完美无缺的出现在Bruce眼前并且将永远不会改变或者消逝。
“想念我吗？”Clark对他露出那个他最喜欢的笑容，这里的全息投影技术要先进于瞭望塔，Clark显得更加真实，他甚至会伸出手触摸Bruce，位置准确无误，当然，因为Bruce是真实存在的。
“不，”Bruce微笑着摇摇头，支起下巴打量着面前的人，“一点也不。”
他轻轻地叹息，就像人们知道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后看到美好的事物那样，“Clark。”
【真·end】
n52重生刊实在太乱了，搞不明白就没涉及，漫画尚未补全，有问题求轻喷。
前篇GN问新52怎么能写出甜文，答案是，新52哎，哪来的甜文。
评论